一只咸味堇

【维勇】夏日永远不善表达

※花吐paro
※叙述混乱,有留白,有私设
※年龄操作有
※非原作背景,OOC有

“我要死了。”胜生勇利把头埋在枕头里轻声说。

 

他要死了、他要死了、他要死了。胜生勇利想。他的房间充满了樱花的香气,而他几乎被这气味逼疯。他试图想象自己在一座大花园,就是维克托口中在俄罗斯的家后面的花园。

 

四月下起了雪,樱花同雪花一起纷纷扬扬,被空气裹挟的飘零的美丽令勇利浑身燥热、内心不安。真要命啊,勇利对怎样解决目前的状况还毫无头绪。

 

他咳嗽了起来,随之飘飞的是粉色的花瓣。

 

 

一个微笑

维克托·尼基福罗夫是胜生勇利崇拜的偶像。从他来到这所学校之前就是了。

 

勇利看见维克托时,维克托正被数不清的女生簇拥着,短裙下白花花的大腿晃得他有点眩晕。比自己高一年级的优子也在这些女生之列,她与勇利是邻居,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。她看见了勇利,走过来悄悄对他说:“这可是真的维克托啊,超帅的吧!”

 

“哪个维克托?”

 

“哎呀,就是那个嘛,之前说要来的俄罗斯交换生呀!不知道是去哪个班呢……”

 

勇利向着优子期待的目光看去,就看见了维克托银亮的长发,用橡皮绳高高扎起,温柔的英俊面庞很是动人。他似乎说了一句“二年A班”,顿时引起了一群人的欢呼,同样有另外一群人失望地叹息。

 

“勇利,你不是英语好吗?可以去搭讪试试呀!”优子拍了一下勇利的肩膀,笑嘻嘻地跑开。

 

维克托就坐在勇利的后面。第一堂课是数学课,这堂课刚开始的时候,一个纸团就从后面扔了过来。

 

“你好呀。”

 

勇利思考了一会儿,写上:请认真听课哦。

 

维克托仿佛有点失望。勇利全然没注意,因为他太紧张了。他微微转头,视线的一角飘过银色的发丝,告诉他这一切正是事实。真美啊。勇利心想。如果心跳能稍稍慢一点的话,他愿意用长谷津的海交换一根发丝。

 

可惜的是,第二天维克托剪了头发。

 

“太碍事了。”当被问及原因时,他这么回答,并朝某个方向微微一笑。正看着维克托发呆的勇利蓦地迎上了他的目光,赶紧转过头去,满脸通红。

 

 

一次考试

 

勇利的数学又考砸了。

 

他叹口气,慢慢把试卷收到包里,默默祈祷优子不要又和西郡那家伙先跑了。维克托到来已有两周,虽然多数科目成绩都不能看,但理科倒是出奇的好。

 

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,教室里几乎空无一人。一本习题册被勇利不小心碰落在地,他伸手去捡时,才发现面前站着的人。

 

“维……维克托!”勇利吓了一跳,慌张地一偏身,结果头撞到了桌子。

 

“你没事吧?”

 

维克托的声音很好听,扶他站起来的动作也很轻柔。

 

“对不起。”

 

像做梦一样。勇利有点恍惚。面前的维克托身边没有女生,没有老师,在他眼里宛若神明。

 

“那个……维克托不回家吗?”勇利用英语问。

 

“我想拜托勇利一件事。”他直截了当地说,“勇利来教我日语吧!”

 

“诶?”

 

“你看,你的英语不是很好吗?我也可以教你数学哦!勇利总是不理我,真的伤心死了。”

维克托微笑着,全无伤心的样子。

 

“嗯……”

 

“不愿意吗?”

 

“没有没有!”勇利大声否认,又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,“只是怕维克托的那些朋友担心……”

 

“不会的,勇利也是我的朋友啊,有着别人无法取代的位置哦。”

 

这句话在勇利的脑海里循环了一千遍一万遍,直到维克托到了他家,而妈妈宽子提议让维克托住下。

 

“太棒了!有酒就更好了。”

 

“有的有的,还有温泉呢。学校那边就由我来说好了。”

 

“十分感谢您。”

 

“诶?!”勇利看到宽子向自己眨了眨眼,几乎没晕过去。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。

 

就在那天晚上,勇利尽量忽略狂跳着的心脏打开水龙头时,咳出了什么东西。

 

是一朵樱花。

 

 

一杯咖啡

 

长谷津太小。维克托提议去咖啡馆时,他们总要一起坐电车,再走一段不长不短的路。

 

勇利在避免开口说话,好在他平时话也不多,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。

 

“长谷津真美啊。”维克托在电车上滔滔不绝地夸赞着,“真羡慕勇利。”

 

“这个暑假我也想去圣彼得堡看看呢。”勇利回答,感到面颊旁拂过一阵风,几片花瓣被吹了进来。他猛地开始咳嗽,樱花悄然落在地上。

 

“不舒服吗?”

 

“嗯,有点感冒。”

 

勇利轻声说,目光飘向远方。要是真的是感冒就好了,可他知道这是种无法治愈的病症,如同心底无法连根拔除的恋情。

 

他恋上了维克托。

 

还有二十天。如果没有如期达成心愿的话,自己就会……

 

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说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

“不喝咖啡了吗?”

 

“有点冷了,勇利不是感冒了嘛,强撑可不行啊。就在车站随便买两杯带回去好了。”

 

勇利听从了维克托的建议。最终,他们捧着温热的咖啡坐在长谷津的海边,看群鸟翱翔。

 

“勇利这次考了第二名呢,不觉得很棒吗?”

 

“多亏了维克托你啊。”

 

勇利用手捂住嘴,捏碎了手心里的樱花。

 

“我们之前见过吧?”

 

面对维克托的目光,勇利有点心虚,但还是摇了摇头。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

维克托急了。“勇利,去年的滑冰爱好者冬令营里,你不是告诉我长谷津的海很漂亮吗?你还说期待我剪短头发的样子,想和我待久一点。”

 

啊,对了。勇利就是在那个冬令营里看见维克托的,他崇拜他,他是整个营里最耀眼的那一个。我就是在那时候下定决心的啊。勇利想。下决心成为和他一样的人,一直努力下去。

 

可是当勇利回来的时候,却把自己的冰鞋收了起来,然后想办法忘记维克托。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,维克托却再次出现,住进了他家,跟他说“你好”,打乱了一切。

 

至于自己跟维克托说过话这件事,勇利真的毫无印象。

 

“你不记得了啊。”也许是勇利的错觉,维克托的声音有些悲伤。

 

勇利把头埋在膝盖里,不顾樱花落了一地。

 

 

一分徒劳

 

还有十天。

 

维克托一个月的交换期要到了。

 

勇利照常和他在图书馆里用日语补习数学,照常请他喝咖啡,照常陪他去看海,去长谷津城堡,转遍了整个长谷津。只在一件事上勇利拒绝了维克托。

 

“滑冰给我看吧。”

 

“我不滑了。”

 

勇利说着,脑海浮现出冬令营里,自己和维克托搭讪时他茫然的表情。

 

这天维克托睡着了。他一只手趴在书上,一只手就这么抓住了勇利。

 

勇利一激灵,没敢抽回手去,心中的悸动仿佛要将他置于死地。他没忍住,轻轻咳了两下,樱花花瓣就落在了维克托白皙的手背上。

 

完了完了,不是说碰到花瓣会感染的吗……?

 

不对,没有暗恋的人的话就不会。

 

勇利完全不敢想自己正被维克托暗恋的可能。但如果……如果试一试呢?

 

他决定要向病症反击。

 

 

一对戒指

 

维克托还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睛,勇利就把他拉到了商业街上。因为快要考试,街上的学生似乎也不是很多,维克托也就不必太担心被认出来而被缠住的风险了。

 

“勇利要买什么?美津浓?”

 

“才不是啦。”

 

勇利奔向一家珠宝店,虽然很小,但展览的成品都很精致。

 

“虽然便宜了些……”

 

勇利的脸上一片绯色,他拿出对戒中的一个,用发抖的双手为维克托戴上。

 

“我不太善于表达自己。”

 

维克托静静地听着。

 

“但如果可以的话……嗯……反正维克托要走了,我想,可能的话,我希望在最后不要留下遗憾。”

 

勇利想起在冬令营的最后一晚,他草草应付了晚会,回到房间里哭了好久。维克托怎么会说那样的话?他明明从未记住自己,在他眼里,自己的滑冰水平也许只是个笑话。但如果不是这样,又怎么解释维克托如此在意勇利呢——只在意他一人?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家乡在长谷津?

 

维克托爱自己吗?

 

勇利为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
 

“我希望,维克托能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咒语。”

 

“可以哟。”维克托回答。

 

勇利惊愕地看见维克托在为自己戴上戒指时,口中吐出了白色的小花。

 

他一怔,泪水涌入眼眶。

 

 

一种死亡

 

还有五天。

 

勇利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戴着戒指的无名指,喘不过气。症状丝毫没有好转,反而加重了许多。他不间断地咳嗽着,连眼泪都咳了出来,水池里已满是樱花。这已经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了,水池里的一片粉红看上去扭曲而丑陋,如同令人厌恶的寄生虫。

 

维克托也得了花吐症,这意味着什么?勇利不知道,维克托也没有和他讨论。维克托开始频繁地翘课,大概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病症,但在勇利面前却总是光明正大。

 

在暗示着什么啊,这家伙。勇利苦笑。

 

不管怎么样,勇利都要先维克托而去了。这次,花瓣堵住了他的喉咙,他的身子慢慢地滑下来,眼前直发黑。他感到窒息。

 

即将失去意识时,勇利听见卫生间的门被撞开,嘴唇上有了温暖的感觉。

 

“勇利……”

 

他听见了维克托的呼唤。

 

 

一场运动会

 

运动会是维克托离开的前一天举行的。天气炎热,勇利快要上场了,维克托递给他一根冰棍。勇利摇了摇头。

 

“不用啦。”

 

“说真的,我还是喜欢冬天,那是个适合相遇的季节。”维克托笑道。

 

勇利手上的戒指闪闪发亮,而维克托在终点等他。“加油!”他听见他喊道。

 

好了,准备开始了。勇利暗暗为自己鼓劲。枪声一响,他就朝终点,不,是朝维克托奔了过去。

 

他的心中无比畅快。

 

没了那些讨厌的花朵,误会也已消融。在他们的路上的种种都算不上什么,即使谁都不曾对对方有丝毫的了解,这又妨碍些什么呢?

 

他们注定创造爱的历史。

 

夏日不善表达,也许是因为它不必表达。

 

“维克托吻了第一名的选手胜生勇利!哦,他们在拥抱!难道说是哭了吗?”广播仍然聒噪地响着。

 

炎热的季节总会过去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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